去年今天

去年今天, 大家都未知道, 有八萬人只剩下不到廿四小時的生命; 亦不知道, 原來自己明天就會變成孤兒, 鰥寡, 無依的人. 有人還想著, 如何慶祝在5月11日的母親節.

在香港, 大家還準備慶祝明天的佛誕假期, 和入長洲看飄色巡遊. 至於老朽, 去年這時工作上有點煩惱, 加上女王就來出世, 有少少一頭煙的感覺.

然而, 在去年的明天, 下午2時28分左右, 老朽和家人 (還有尚在夫人肚內的女王) 在北角飲茶之際, 就覺得突然好像有架大貨車在門外經過, 當時夫人就問, 點解張權震o既? 老朽就話 - 係咪冷氣機風櫃 (我們坐得好近個冷氣機位) 震呀.

十多秒後, 靜了, 原來其他茶客都覺得有點震, 不過當時無人想過, 這一刻, 地動山搖, 已將以萬計的人活埋了.

大概, 這幾天會有不少以 "一年了" 為題的文章, 網誌等. 也大概, 會有很多人這幾天再次回望. 老朽, 還在為生者亡者, 祈禱著...

北川這已經廢棄, 準備用作紀念遺址的縣城這幾天開放讓家屬回去拜祭, 一個個再度悲傷的面孔, 走回一處處根本不知道自己摯愛是不是在那裡罹難的地方, 已經夠受的了; 最乞一憎就是在這時, 有一架公安車走過, 車上裝著兩個巨大擴音器, 前面紅底黃字書上"法制宣傳"; 大大聲叫道 "嚴禁任何人出示橫幅... 聚集遊行集會... 煽動情緒...".

好刺耳.

這就是地方政府的手法嗎? 一年前大家的關心和開放哪裡去了? 當時中央也好, 地方也好, 廿四小時直播, 雖然是巨大天災, 但內地官方從未試過的開放, 所有共產黨正常下容不了的畫面, 廿四小時內已經遍傳世界; 全球哀悼同時, 為中國擊節讚賞.

慢慢地, 豆腐渣和貪污的新聞浮出來了; 縱然中央無意封鎖, 地方卻愈收愈緊.

其實不論如何, 逝去的人也不會回來, 民眾要的, 是一個交待. 和一個日後不再重蹈覆轍的承諾.

為何他們還要做縮頭烏龜? 是心虛嗎? 是不是睡醒的時候?